橫濱‧上星川

禮拜天就回台灣了,終於到了該對大野一雄舞踏說些什麼的時候. 告別式後到昨晚, 雖然只去了7次的工作坊,

但感受似乎比上一趟 2個多月每天排練場報到更豐富. 是豐富還是複雜…是清澈還是混濁, 我一時說不上來…

大野一雄舞踏確實是無可比擬的. 它已超出舞踏,表演的範疇,來到一種靜心祈禱的狀態.

現代藝術從20世紀至今,你能夠在其中得到許多觀念與衝擊,但很難發現“感動”—從創作

動機,作品形式,到所給出的意涵,很少是能關聯到對生命,對美,對宇宙萬有的純然感動和奉獻. 大野一雄先生就是能達到這點,才會受到家人學生和世界各地的支持者全心的熱愛與照顧.

然而大野一雄舞踏最困難的地方也在於此…再艱難,辛苦的技巧都有辦法練習,再精確的

表現方式都有辦法掌控,但“心”是可以被練習,掌控的嗎?它能夠被主張和詮釋得了嗎?

常常人是往神的方向前進,但出現在眼前的卻是魔鬼. 或許,神與魔鬼,光與黑暗,本就不是截然對立的,因此你無法迴避任何一方—即便是土方巽,在他臨終前一刻對大野一雄和大野慶人先生所提起的,也是即將面對神的心情.

什麼是神,什麼是黑暗,什麼是愛,什麼是死亡,什麼是這個“心”—什麼是這個“自己”!! 在大野一雄舞踏裡

你無法避開這些問題,然後躲進那些能夠掌握的,想讓觀眾看到的角色表現中.在大野一雄舞踏裡你就是得面對

你自己,就只剩下你和你自己—不論那意味著美或醜,善或惡,愛或恨,是無法抑制的狂喜,還是難以承受的悲傷.

 

                

雖然這麼說,如果你到大野一雄家的排練場來參加工作坊,其實是會覺得舒適輕鬆的.大野慶人先生是很體貼,考慮周詳的老師,他自己是土方巽和大野一雄的綜合體,工作坊中也會將兩者的原則方法讓大家明白與練習,但對學生都不會嚴格要求,還不時想些話語或舉動讓氣氛活絡起來.我想這是出自他的某種天性.

還是回到自己身上…我該如何整頓,如何照料,如何堅定這個自己,在大野一雄舞踏和靜心的路上漸趨成熟,持續前進? 9月在桑雅的新北投空間將進行大野一雄的資料展覽和體驗分享.10月起則會在南海藝廊,新北投,三義等地舉辦大野一雄系列活動,除了是紀念大野一雄先生,也是延續大野一雄工作,在台灣的朋友十分出力協助籌辦…我其實不該負責這麼多計畫,我並不是適當的大野一雄,客觀藝術,或靜心方法的帶領人,我應該在其他更契合的位置.若說做這些事情有什麼正當性,也許是必須有人開始,必須有人從靜心意識,靜心藝術的角度提出,與眾多舞踏,藝術,及相關工作者不同的思路,不同的創作目標和理解.或許因為這樣,某些氛圍能有所改變,某些空間能有所改變,更期望的是我自己能有所改變,我能更深更充滿地進入大野一雄和大野慶人先生的舞踏,我能找到某個地方這個自己安頓下來—讓這個自己脫落,讓這個自己融解.

我可以這樣期望嗎? 不論這條路是否有終點,我對於所有曾經出現在身旁的人事物都很感謝….

這個時候好像更想說的是抱歉….或者就只是一種時而飄過的想念….

Yes sensee, now I understand,

I missed, and I found,

I born, and I die,
die into a brand new space,
so vast, so unknown,
so far beyond,
and so close to you.

                                              ~Satyana,  2010年7月,大野一雄先生逝世後

作者

Satyana

曾為劇場表演者 現為奧修門徒 1994年首見大野一雄與大野慶人的舞踏 自2007年至日本向慶人先生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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