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野一雄研究資料(1) [Inner Sun]

大野一雄談話摘錄

當你在看落日時,你並不需要用你平常看這世界,實際實用的方式去看它。並不需要如此。真正重要的是那在你裡面的夕陽是否也在西沉。你並沒有必要將自己與那地平線遠方的太陽認同起來。
於是,在那樣的時刻裡,我們該將注視的焦點放在哪裡?讓你的雙眼一直大大地睜開著,但在任何情況下聚焦在你所看見的任何一個部分。也不需要將眼睛閉起來,就讓它們睜開著,好像你正擱淺在某處一樣。即使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你裡面的太陽依舊燦爛閃耀。就是這樣,讓你的眼睛一直睜得大大地。那因此揭露出來的美正令我們為之顫抖。

You don’t have to look at the setting sun with your everyday matter-of-fact way of seeing the world. There’s no need to. What really matters is whether your inner sun is sinking or not. You’ve no need to identify yourself with that sun out there on the horizon.
Where, then, should we focus our gaze at such times? Keep your eyes wide open, but don’t under any circumstances focus on any part of what you see. There’s no need to close them; just leave them open, just as though you’ve been stranded somewhere. Even though the sky is darkening, your inner sun is still ablaze. Yes, keep your eyes wide open. We’re quivering at that unfolding beauty.

                                                                                                  “Kazuo Ohno’s World"   P213, L6-16


奧修談到Rabiya

我們的每一個感官都跟一個對等的超感感官相連結。有一個耳朵可以聽外在的聲音,另外有一個耳朵可以聽你的內在,但是內在的耳朵從來沒有被給予機會去運作。現在既然你外在的耳朵已經過度工作,它拒絕再做任何工作,同時有新的能量聚集在你那個不願意工作的耳朵那裡,那麼它要做什麼?它將會活化你另外的耳朵—內在的耳朵,它是以前從來沒有被使用過的,所以你將會看到和聽到一些新的東西。如果你將它們告訴你的朋友,他們將會說:「你瘋了嗎?那是不可能的,你被騙了,你只是在作夢。」
但是你會很清楚地聽到一些聲音,比你聽到胡琴或琵琶的聲音來得更清楚。內在的琵琶將會很清楚而且很大聲地被聽到,你永遠都不可能會認為那個聲音可能是不真實的或虛假的,你會說如果這是虛假的,那麼外在的胡琴也是完全虛假的。
所以你新的經驗之門敞開了,在開始的時候有必要先將你的感官弄疲勞。一旦那些門被打開了,就沒有問題。然後你可以比較,同時說出,如果你必須看,看內在遠比看外在來得好,因為看內在非常喜樂。跟內在相比,外在是不重要的,但是現在你無從比較起,你別無選擇。如果你想要看,就只有外在的景象可以看。一旦你內在的眼睛開始看,你就可以有一個清楚的選擇,你可以在內在和外在之間作選擇。那麼每當你覺得想要看,你永遠都可以選擇那個內在的。你將不會錯過它,外在的將會變得沒有意義。
在拉比亞(Rabiya)的生命中有一個故事。有一天晚上,太陽已經下山,她坐在她的茅屋裡面。一個名字叫作哈山的托缽僧來拜訪她。那是一個落日的時候,當天的夜晚非常迷人,所以哈山對她喊說:「拉比亞,你在茅屋裡面做什麼?夜晚是那麼地美,落日的光輝是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這麼燦爛的夜晚以後可能再也看不到,請你出來看。」
拉比亞回答說..「喔,傻瓜!你能夠繼續看外在的太陽多久?我叫你要轉向內在,因為在此我正看著創造出太陽的祂。我在觀照著這裡的太陽,它尚未被創造出來,但是在一個看不見的未來,它將會被創造出來。所以最好是你進來。」
但是哈山不了解拉比亞想要告訴他的意思。這個女人的確是非常稀有的,在整個人類的歷史上,拉比亞是非常少數重要的女人之一。但是哈山不了解她,他一再一再地堅持要拉比亞走出她的茅屋來看她所錯過的日落。拉比亞一再一再地警告他不要因為迷失在外在日落的魅力而錯過內在真正的美。
拉比亞和哈山之間的對話同時發生在兩個不同的層面。有兩種不同的感官加入它。如果你沒有覺知到內在的感官,那麼對你而言外在世界就是一切。

                                                                           “找尋奇蹟" 上冊    P325,L2~P327,L4

橫濱‧上星川

禮拜天就回台灣了,終於到了該對大野一雄舞踏說些什麼的時候. 告別式後到昨晚, 雖然只去了7次的工作坊,

但感受似乎比上一趟 2個多月每天排練場報到更豐富. 是豐富還是複雜…是清澈還是混濁, 我一時說不上來…

大野一雄舞踏確實是無可比擬的. 它已超出舞踏,表演的範疇,來到一種靜心祈禱的狀態.

現代藝術從20世紀至今,你能夠在其中得到許多觀念與衝擊,但很難發現“感動”—從創作

動機,作品形式,到所給出的意涵,很少是能關聯到對生命,對美,對宇宙萬有的純然感動和奉獻. 大野一雄先生就是能達到這點,才會受到家人學生和世界各地的支持者全心的熱愛與照顧.

然而大野一雄舞踏最困難的地方也在於此…再艱難,辛苦的技巧都有辦法練習,再精確的

表現方式都有辦法掌控,但“心”是可以被練習,掌控的嗎?它能夠被主張和詮釋得了嗎?

常常人是往神的方向前進,但出現在眼前的卻是魔鬼. 或許,神與魔鬼,光與黑暗,本就不是截然對立的,因此你無法迴避任何一方—即便是土方巽,在他臨終前一刻對大野一雄和大野慶人先生所提起的,也是即將面對神的心情.

什麼是神,什麼是黑暗,什麼是愛,什麼是死亡,什麼是這個“心”—什麼是這個“自己”!! 在大野一雄舞踏裡

你無法避開這些問題,然後躲進那些能夠掌握的,想讓觀眾看到的角色表現中.在大野一雄舞踏裡你就是得面對

你自己,就只剩下你和你自己—不論那意味著美或醜,善或惡,愛或恨,是無法抑制的狂喜,還是難以承受的悲傷.

 

                

雖然這麼說,如果你到大野一雄家的排練場來參加工作坊,其實是會覺得舒適輕鬆的.大野慶人先生是很體貼,考慮周詳的老師,他自己是土方巽和大野一雄的綜合體,工作坊中也會將兩者的原則方法讓大家明白與練習,但對學生都不會嚴格要求,還不時想些話語或舉動讓氣氛活絡起來.我想這是出自他的某種天性.

還是回到自己身上…我該如何整頓,如何照料,如何堅定這個自己,在大野一雄舞踏和靜心的路上漸趨成熟,持續前進? 9月在桑雅的新北投空間將進行大野一雄的資料展覽和體驗分享.10月起則會在南海藝廊,新北投,三義等地舉辦大野一雄系列活動,除了是紀念大野一雄先生,也是延續大野一雄工作,在台灣的朋友十分出力協助籌辦…我其實不該負責這麼多計畫,我並不是適當的大野一雄,客觀藝術,或靜心方法的帶領人,我應該在其他更契合的位置.若說做這些事情有什麼正當性,也許是必須有人開始,必須有人從靜心意識,靜心藝術的角度提出,與眾多舞踏,藝術,及相關工作者不同的思路,不同的創作目標和理解.或許因為這樣,某些氛圍能有所改變,某些空間能有所改變,更期望的是我自己能有所改變,我能更深更充滿地進入大野一雄和大野慶人先生的舞踏,我能找到某個地方這個自己安頓下來—讓這個自己脫落,讓這個自己融解.

我可以這樣期望嗎? 不論這條路是否有終點,我對於所有曾經出現在身旁的人事物都很感謝….

這個時候好像更想說的是抱歉….或者就只是一種時而飄過的想念….

Yes sensee, now I understand,

I missed, and I found,

I born, and I die,
die into a brand new space,
so vast, so unknown,
so far beyond,
and so close to you.

                                              ~Satyana,  2010年7月,大野一雄先生逝世後